禦三家就像一塊發黴的蛋糕,想要徹底清除,隻能將蛋糕連盤子一起踹飛。


    沒有什麽詛咒,也就沒有禦三家和咒術界,自然也不會有這些老封建。


    當然,由於詛咒源源不斷再生,所以想要把整個基底撤走,要麽殺光世界上所有非咒術師,要麽將世界上所有人都變成咒術師。


    這個問題實在太不現實,她完全不需要考慮,目前最重要的還是提升實力,然後把加茂家一網打盡。


    加茂楓覺得頭皮一痛,被猛然拉回現實,身後負責梳頭的侍女已經跪在了地上。


    “非常抱歉,大小姐!”


    侍女將額頭緊貼在地麵,身軀還在微微顫抖,如果擁有一雙正常的眼睛,加茂楓一定能看見梳頭侍女血色褪盡的臉和驚恐的表情。


    “姐...姐......”


    壓抑感由內而外散發,將整個房間都染成了黑色,壓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

    即使這些咒力並非加茂楓自身願意散發的。


    “依存,我們說好了的,”加茂楓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道:“不能隨便恐嚇別人,難道你要做個壞孩子嗎?”


    四周默了片刻,咒力慢慢消散,鑽回了加茂楓的影子裏,臨走前拽了一下她的紅豔的發梢,就像鬧脾氣的孩子在表達不滿。


    隨著咒力的消退,周圍的侍女緊繃的身體有所放緩,但身軀依舊害怕地縮成一團。


    加茂楓看著跪倒一片的侍女們,充滿不安的血氣混雜在一起,難聞得令人頭疼。


    她捋了捋頭發,示意侍女繼續為她梳頭。


    “是,謝謝小姐。”


    原先跪在地上的侍女鬆了口氣,快速退下,換了一個手法更加嫻熟的侍女代替其梳妝。


    感受到梳頭的手依舊微顫,加茂楓無奈地垂下眼睫。


    侍女們對自己的態度並不是存粹的敬意,而是惶恐。


    也難怪了,畢竟她身上有個隨時都會暴走的特級詛咒嘛。


    唯一頭疼的是,妹妹並不具備相應的智慧,更多的是靠著本能去依賴自己。


    隻是因為扯了一根頭發就迫不及待跑出來威脅別人,雖然讓人感動,但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。


    如果以後和家主或長老有一點小衝突就跑出大殺四方怎麽辦?


    雖然前不久認真溝通了一次,明確表示在沒有生命危險或者沒有許可的時候,不可以擅自跑出來,不過目前看來約束力還是不夠。


    “大小姐,可以了。”


    侍女停下梳妝的手,退到了一邊。


    因為模擬天與咒縛的副作用還沒過去,最近不能精準操控小蟲子了,加茂楓隻能暫且休息一段時間。


    而恰好,加茂家也將訓練提上日程了。


    “大小姐,涼大人已經來了。”


    目羽隔著門匯報,得到了加茂楓的應允,她這才拉開和室的門,將衣袖輕輕放在加茂楓的掌心,將她牽出房間。


    加茂依存是個占有欲很強的孩子,非常抗拒姐姐大人被觸碰。


    但對於加茂楓目盲的人設來說,牽引又是必要的,所以隻能折中為牽著他人衣袖。


    總不能讓加茂家給她弄條導盲犬或者導盲杖來吧?別說加茂家主了,長老們第一個不同意,因為那樣看起來一點也不高大上。


    加茂楓想象自己帶著墨鏡牽引導盲犬,身後是一群老人的畫麵,總覺得有種荒誕的搞笑。


    綠葉在窗外隨風搖曳著,斑駁的影子灑在地上,漏出零星的光斑。潔白的窗簾被風吹得微微飄起,又輕輕柔柔地落下。


    知了的鳴叫顯得有些聒噪,但在耳中無比清晰。


    新搬入的院子很大,後方還有一處獨立訓練場,一般來說,這樣豪華的居所是提供給有望成為家主的孩子的。


    是僅在嫡子之下,有望繼位的孩子才能入住的地方哦?不說多的,最起碼家族裏大部分長老們都在類似的地方居住過。


    但誰能想到呢,現在這裏變成了大小姐的專屬宅院,上一個在這裏住過的女性,大概要追溯到江戶時代了。


    加茂楓隨著目羽在訓練場站定,她的新老師就站在場地正中央。


    因為擁有了特級咒靈的緣故,加茂楓現在不必朝著“完美妻子”的方向發展了,禮儀課得時間大幅度縮水,雜七雜八的才藝被取消,取而代之的是加入了實戰演練。


    加茂涼就是加茂家主特意為其選擇的老師。


    把親信調過來教女兒體術,換做一般咒術師家族,大家隻會覺得這個孩子著實受寵。


    但看清了加茂家主的本質,加茂楓無比肯定,他會讓加茂涼過來,隻是為了更好地監視自己。


    “您來了。”


    熟悉的聲音在前方響起,與侍女們相比,不說完全不敬重,隻能算根本沒有。


    目羽對此沒有表示,隻隔著衣服拍了拍加茂楓的背,適時表達了虛假的關心,隨後離開了。


    加茂楓抬頭,麵前的血人居高嶺下地望著自己,味道和加茂家主一樣刺鼻。


    啊,畢竟是加茂家主的親信,俗話說什麽樣的主人有什麽樣的狗,也不奇怪啦。


    如果沒記錯的話,加茂涼也是很旁支的庶子吧?因為沒有覺醒術式,所以靠著努力擠破頭才有了如今的地位,說起來還蠻勵誌的。


    不過很可惜的是,在加茂家主身邊熏陶多年,他的本質上和那個爛人差不了多少。


    “既然如此,我們就開始吧。”


    沒有介紹也沒有引導,依舊是禦三家我行我素的風格,直直將通知甩到你的臉上,然後就那麽開始了。


    拋開他有意刁難不說,禦三家對於戰鬥還是很有心得的,比起生硬的理論,實戰才能更快讓人抓到訣竅,比如尋常的孩子訓練,也是從互相對打開始的。


    因為和咒靈對戰屬於高危項目,骨折流血都是常事,實戰課也不會對對方手下留情。


    如果在實戰課裏“不小心”把同伴打死了,也算是少了一個競爭對手。


    所以說生的速度完全趕不上“意外折損”的速度啊!你們咒術師人少果然是有原因的吧?!


    一道勁風擦著鼻尖而來,還未來得及反應,加茂依存咒力中所附著的壓迫就呼之欲出,她心頭一跳,壓製的同時下意識閃身,直接翻滾到了另一處。


    土地的沙石劃破了她細嫩的皮膚,整個左半肩都是疼的。


    喂,等一下,就算是實戰,也得先教導基礎吧。


    不然這跟野人打架有什麽區別?


    而且......你還真敢甩這麽大力啊?


    如果不是自己按住依存,她早就衝出來把對方撕成碎片了。


    加茂楓重新站了起來,拍了拍身上的灰,無神的雙眼望向加茂涼。


    “我不建議你這麽做。”


    “下一次再這樣,妹妹就會出來,把你拍得稀巴爛。”


    稚嫩的童聲連警告都顯得不那麽有威懾力,但字句連在一起卻足夠恐怖。


    “你也不想被我殺死吧?”


    男人的表情有一瞬猙獰,語氣不善地開口:“哈?”


    他抬起頭,對上連那雙了無生機的雙瞳,像是一把森涼的刀,輕輕地落在他的頸部。


    仿佛下一秒就能把他的脖子切下來。


    陽光照射在身上,沒有絲毫暖意。


    加茂涼愣神了一會,才慢慢反應過來,對方可能是在說真的。


    哈?這小鬼,就因為綁定了一隻咒靈,所以底氣也硬起來了麽?


    話雖如此,但能爬上如今的地位,加茂涼也不是真蠢貨。


    倒不如說他其實很會規避潛在的風險,所以稍微變得老實了一點,雖然還會在負重訓練給加茂大小姐使壞,但最起碼有在認真教導了。


    拋開其他不談,他還算一個好老師。


    在見識過零咒力的天與咒縛可以硬抗加茂家主的攻擊,加茂楓對所謂的體術產生了無限高的期待。


    譬如加茂涼一樣,即使沒有所謂的術式,但靠著出色的體術和咒力配合,也能成為一個二級咒術師。


    如果她也能達到那種程度......不說堪比王甚爾了,最起碼配合著術式出其不意突襲,在短時間內單殺加茂涼也不無可能。


    所以,哪怕加茂涼的教學總有幾分故意打壓的味道,加茂楓依舊忍耐了下去。


    不過很快,她就有點笑不出來了。


    眾所周知,咒術界裏偶爾會有異類誕生,他們與按部就班成長的孩子們不同,或多或少有些異於常人的天賦,就像是開了作弊器的玩家,多了一條快捷路線。


    但無論怎麽特殊,他們都嚴格遵守著“平衡”一詞。


    失去過什麽,才能得到什麽,就像天與咒縛用咒力換取強大的身體素質,或者構建必須忍受的燒腦情況。


    加茂楓張了張手,一言不發地看著自己的掌心,被沙碩劃破的手掌滲出細小的血珠,久久不能愈合。


    這是五個小時之前的傷口,再怎麽樣也該被血小板凝合上了吧?


    自己的身體似乎有些遲鈍,加茂楓第一次發現這個問題。


    不是裝傻表現出來的那種頓感,而是指超長的反射弧和對身體的掌控力。


    傷口愈合的速度比想象中要慢,在訓練的時候反應也很遲緩,而是即使能夠看穿對方的攻擊,身體也無法做出同步的回應。


    平常看不出來,可一旦需要戰鬥,這種缺陷就尤為明顯。


    簡而言之,她不是個善於戰鬥的料。


    ......是因為靈魂和身體的不適配嗎?


    畢竟自己是穿來的,靈魂的姿態,應該是個頹廢無能的社畜吧。


    啊,真對不起,她可憐的身體。


    夜晚,加茂楓敷著藥,將頭埋進了枕頭裏,開始今日構建的打卡。


    三維建築在腦海裏逐漸呈現,精巧得仿佛電腦打印。


    從前,她一直以為自己超乎常人的五感是因為天賦異稟,又或者有加茂家血脈的影響,但是現在看來,事實並非如此。


    出生幾乎完全喪失的視力,讓曾見過光明的自己更迫切地想要能夠“看見”。


    於是,她的五感變得敏銳,利用收集到的信息不斷推測模擬,最終靠著足夠壓垮神經的整合能力使用出了【構建】。


    她因為自己強烈的意誌,在不經意間與世界的規則完成了交易。


    用健康的身體和五感,換取了可以使用構建的超高精神力,隨著術式的熟練,她的身體素質就會越來越差。


    原來是這樣啊。


    加茂楓捂住雙眼,翻了個身。


    也就是說,她能達到的體術水平是有限的。


    尋常人一年可以達到的境界,自己可能需要十年——是的,就是那麽誇張。


    也就是說,她想要把加茂家一鍋端,隻能一聲“大威天龍”然後用撲天咒力把所有人一口氣灌死。


    或者用上萬根咒絲,在瞬間同時剝奪所有人的生命。


    沒辦法手動斬殺嗎......嗯,行吧,世界上果然沒有什麽人會十全十美。


    她能有這兩樣殺手鐧已經比市麵上八成咒術師都要厲害了,有什麽不知足的。


    如果真的有人即擁有無比強大的術式,又擁有超高的體術,那她會嫉妒得發狂好吧。


    如果有那樣的人......她會很心動的。


    那可是超級完美的傀儡,如果能控製住,她還愁打不過別人嗎?


    多來幾個強大的傀儡,加上妹妹,加上自己的術式,加茂家主再想對她動手,誰殺誰還不好說呢......


    加茂楓砸了砸嘴,竟然真的開始認真思考這種可能性。


    不過想要控製那麽強大的傀儡,她現在還差得遠。


    打可能打不過了,那就下藥先給對方掛點中毒debuff?話說咒術師對藥物的抗性怎麽樣啊,不不不,如果真的有抗性,他們平常生病了多麻煩......


    漫天絲線在房間裏飛舞,與加茂楓發散的思緒一樣混亂。


    *


    由於沒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【赤血操術2.0版】,加茂楓依舊是樂此不疲地操控小蟲子。


    隨著她能控製的數量越來越多,動則數十隻節肢動物在地上到處爬,想掩蓋都掩蓋不了。


    好在今非彼時,隻要加茂小姐不粗魯到直接在地上打滾,隻是私下觀察小蟲子著實不算什麽,家族也樂於讓她有點喜愛的東西,方便他們日常當作對她的賞賜。


    於是在四歲生日那年,加茂楓收獲了一份螞蟻培養艙。


    五歲生日,獲得一份螞蟻培養艙。


    六歲生日,獲得一份螞蟻培養艙。


    ......完全沒有新意,太敷衍了!雖然她並不在乎蟲子的種類!


    擁有三份螞蟻培養艙的加茂楓靜靜地站在巨大的玻璃展櫃前,盯著那些密密麻麻的小紅點,收回了指尖的咒力絲線。


    三份螞蟻培養艙,勉強夠用吧。


    六歲的加茂大小姐皮膚依舊是病態的白,雙眼無神,沉默寡言,因為咒靈附身的情況讓周圍氣場陰冷......與三年前相比,更像一個精致的人偶了。


    彼時,她已經可以將意識分裂成恐怖的兩百份了,換算一下,足以操控一個一級咒術師。


    隻可惜加茂家將她看管得十分嚴格,加茂楓並沒有幾乎找到合適的載體測試自己的術式,沒被完全磨滅的道德感又不允許她隨便找一個無辜路人進行實驗,所以暫且擱置了下來。


    保持人性,是她將自己和加茂一族區分的底線。


    雪花飄落在加茂楓的鼻尖,冷得她打了個哆嗦。


    “大小姐,”目羽恭敬地跪在身後,詢問道:“湯圓煮好了,您要現在吃嗎?”


    “嗯。”加茂楓慢慢從地上爬起來,跟隨目羽回到房間,軟糯糯的湯圓入口,瞬間驅散了寒意,舒服得她眯了眯眼睛,覺得頭都沒那麽痛了。


    果然,比起夏天,還是冬天更舒服。


    溫暖的食物不會讓人滿頭大汗,湯圓頂飽又耐餓,吃完之後,覺得整個人都舒服了。


    冬天,夏天的反義詞。


    真好。


    時光飛逝,已經度過七歲生日的加茂小姐並沒有覺醒任何術式,眾人失望的同時,又覺得合乎情理。


    雖然父母都是優秀的咒術師,但生孩子是需要一定的運氣的。


    很明顯,加茂大小姐沒有中基因彩票。


    而在不斷的訓練後,意識到她對體術這一方麵也有所欠缺,加茂一族的心情則又達到了一種無法言喻的複雜。


    雖然慶幸她哪哪都不行,更方便家族對其掌控,但一想到這樣的孩子是加茂家崛起的希望,總讓人覺得渾身不適。


    隻能說慶幸她還能感知到咒力,不然這位大小姐真的要被當作肥羊宰掉,和她的特級咒靈一起成為咒具了。


    在這天例行檢查完咒力的掌控,加茂楓被長老叫住,獨自留在了房間。


    “差不多了。”長老如是說。


    加茂楓疑惑抬頭,麵前的血人神完氣足,大概三十歲出頭,正處於人類生命中最強健的年齡段。


    加茂夏也,加茂家最年輕的一位長老,因為術式特殊,所以被安排為加茂楓的“審核員”。


    “關於對那隻咒靈的掌控,”加茂夏也直截了當:“你現在已經可以簡單地控製了吧?”


    加茂楓點點頭。


    為了保持一貫的低調,她並沒有急於向長老們證明自己,一直都在努力猥瑣發育。


    太急不行,顯得她還挺能幹,太慢也不行,裝得有些太明顯。


    自己的最終目的是要搞死加茂的所有人,積攢力量是必要的,不可以操之過急。


    拖了三年,她在前不久,才展現了可以簡單控製加茂依存的能力。


    “那就可以了,你的體術雖然一般,但有它在,逃跑不成問題。”


    加茂夏也的指尖點了點桌麵,直白地說出了家族的安排:“長老們決定讓你開始接手紱除咒靈的任務了。”


    ......嗯?


    通知來得分外突然,縱然已經習慣了加茂家的行事風格,加茂楓的大腦依舊空白了一瞬。


    祓除咒靈,那就必須走出加茂家的後院,去接觸外界。


    她可以離開加茂宅邸了。


    也就意味著......她可以加大手裏的牌麵了。


    加茂楓心間一顫,雖然知道一切都在計劃之內,但親耳聽到這個消息,還是讓她呼吸都停滯了。


    “不過在那之前,你還有別的事情要做。”加茂夏也的聲音稍稍嚴肅了一點:“這兩天收拾下,過幾天,你要跟著家主大人一起出門。”


    加茂楓一時茫然,“和家主一起......去哪?”


    自從妥協長老們的決定留下她之後,加茂家主將眼不見為淨貫徹到底,三年以來,一次也沒在加茂楓的視野裏出現過......好吧,就算沒有加茂依存的存在,他也一直都是對自己的嫡女抱以這種態度。


    生活方麵目羽會傳達消息,訓練方麵加茂涼在負責,就連考核都是長老負責,完全沒有需要他親自出馬的地方。


    結果他現在要帶自己一起出門了嗎?是因為任務?


    難道......她第一次任務,要跟這個死老頭一起嗎?


    不吧?


    就憑他比針眼還小的心眼子,真不會假裝失手把她殺掉嗎?


    “是去參加禦三家會議。”加茂夏也開口道:“今年的冬雪太大了,咒靈滋生比往常肆虐,所以會議提前了。”


    禦三家會議......是這樣啊。


    確實,如果是因為人手不足,讓她出行任務多分一杯羹,就合理起來了。


    不過這個應該屬於禦三家的頭等大事吧,因為裏麵可是涉及到利益的牽扯,她這種剛出茅廬的小朋友也能去參加嗎?


    會不會太不嚴肅了。


    “這是是加茂家將你帶入咒術界的聲明,是給你的任務和考驗。”男人衣袖間的摩擦,如羽毛撓在加茂楓的耳根。


    “要出色地去完成任務。”


    不管時機是否成熟,他們已經準備將這位小姐投放進咒術界的角鬥場了。


    加茂家對她給予的厚望被擺在了明麵上,她也必須拿出相應的回報。


    如果她真的笨到這些小事都做不好,那隻能說不堪大用,以後也不必出現在這種場合了。


    “大小姐,不要讓家族失望。”加茂夏也沉聲道。


    禦三家聚會嗎?如果沒記錯的話,每年的集會地點都會更換吧,這次是輪到禪院家了。


    加茂楓的腦子裏控製不住地浮現出一個討厭的人,嘴角凝固的血塊如同倒刺戳在心口。


    要去禪院的大本營啊......


    “我知道了。”


    小姑娘坐得更直了一點,臉上沒有任何表情,像是承諾般認真道:


    “我不會辜負加茂一族對我的期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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