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時一太久沒見它了,還揚起一絲不怎麽好看的笑容逗它,小家夥很乖,張嘴輕咬他的手指。


    它知道什麽是玩兒,沒有用力,還癢癢的,電梯門打開,年時一抬眸瞬間,看見了溫漾從外麵走來的身影,嚇得他連忙摁關門的摁鍵,好在溫漾抬頭來的刹那間,門關上了,年時一去了二樓,然後轉為樓梯下來,隻不過他在樓梯道那停留了好久,他還想再見一麵溫漾,這一別將是幾年都再也見不到了,就一眼,他就滿足了!


    溫漾敲響了付海龍家的門,付海龍一般不會讓溫漾進來的,因為他沒告訴她,星期一在這兒,不然肯定開起一場搶狗大賽。


    這次星期一走了,就把她放進來了。


    溫漾看了眼屋內,很是新奇:“不是不讓進來嗎?怎麽今天屋裏麵沒秘密了?”


    付海龍打馬虎眼:“是啊!相好的走了,回家探親去了!”


    溫漾一笑,她拿出手上的東西:“喏,還你!”


    付海龍接過:“你還大老遠過來,真是,這東西又不貴,我去你家拿也行啊!”


    年時一才是最失敗的那個,誰都知道溫漾家的具體住址,而年時一隻知道大概。


    溫漾又看了眼屋內,這次被狗籠子和這些狗糧吸引了,疑惑:“你買這些幹什麽?你家有狗嗎?”


    付海龍一頓,隨後掩飾地扣著腦門:“嗬嗬,還沒呢,這不是想著領一隻?”


    溫漾卻感覺到了他說謊,屋子裏麵因為養了狗,是沒有通風的,窗戶大關,氣味留的比平常久,一絲絲深諳的柑橘香若有若無地鑽入溫漾鼻腔。


    溫漾愣住了,眼眶快速被眼淚堆積:“年時一是不是來過了?是不是星期一被他放在你這兒養著了?”


    她說著,不顧付海龍的辯解,就沒禮貌的去打開那些房門,可惜沒有她想要的景象。


    付海龍最終還是沒忍住說了真話:“…………但是他已經走了,很可能走遠都上飛機了,溫漾,釋然吧!”


    他對她無關愛情,隻是站在朋友的角度。


    溫漾發了瘋似的不管他,摁著電梯下了樓,她就說明明電梯門開著,為什麽走近了門就關了,原來是有人不想讓她看見他,明明那麽近,還是擦肩而過了…


    年時一應該沒走遠,哪怕隻看眼他的背影…


    樓下,年時一還待在那兒,他還對著懷裏的狗狗噓聲,讓它別出聲。


    溫漾那頭柔順如柳絮的頭發已經長到肩胛骨往下的位置了,隻不過年時一的視角不知道她為何又哭了,還擰著眉,可惜他沒法出麵化解,整體狀態還是能看出溫漾已經走出了破土重生了!


    溫漾四處慌亂張望,邊跑邊擦眼淚,還對著周邊吼:“年時一,你出來,你出來我們再見一麵好不好?做個正式道別好不好?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…你出來,再最後看一眼好不好?我隻想看看你好不好!”


    年時一聽見自己的名字一驚,看著溫漾在外麵撕心裂肺地樣子,心像被大卸八塊,漸漸酸澀眼眶,淚水從左眼眶單邊流出。


    那是連接心脈的位置,隻有極小的概率能觸發。


    溫漾把視線放在了樓梯道,年時一立馬收回了在外麵側著的身子,溫漾一步步朝那邊而去,年時一立馬展開腿,牟足勁兒跑,腳步聲從樓梯道傳來,溫漾發了力追過去。


    年時一躲在了二樓別的住戶門後,而溫漾以為他還在接著朝著樓梯而上,她就那樣奔跑著追,邊喊:“年時一,我有那麽差勁嗎?最後一麵都不願跟我見麵,你回頭看看我好不好,別躲著我了!”


    回應她的隻有自己在樓梯道的空曠回聲。


    年時一趁機下了一樓,帶著狗跑了,星期一被抖得天旋地轉,緊緊抓牢年時一的衣服。


    直到跑到付海龍所住的樓層,溫漾才發現自己被耍了,她累得氣喘籲籲,就滑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。


    最後,年時一也沒有跟她打照麵,就好像是結局注定分道揚鑣。


    緩過神來,溫漾屈膝,靠在牆邊,抱頭痛哭起來。


    那些明明快要釋懷的情緒再次被放了出來,攪得人心神不寧,胸口被海水灌入,巨疼無比,難以呼吸。


    年時一出了小區門,留戀不舍地看了眼溫漾現在所待的方向,卻始終沒有勇氣再上前一步,有些遺憾,注定隻能留在心底,成為一生的牽絆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林祁之找過溫漾,可是溫漾一直躲他,他也不能鬧到長輩麵前,最終選擇放手,臨時改了誌願去了國外,溫漾是不知情的,後來知道時還是過年大家坐一堆兒,沒看見林祁之,溫漾聽他們談論林祁之這個孩子很爭氣,前途宏亮,才知道他早就出了國,溫漾說不失落是假的,心內酸酸的,但覺得這樣對他們都好,也就揮散了那不好的情緒,選擇以光明對待未來。


    可惜她永遠自欺欺人,踏不出那一步,把自己鎖在了心境裏。


    宋甜甜也跟她成了分道揚鑣的形式,宋甜甜轉了班,她自己向吳芒要求的,一下子所有人都離溫漾遠去,溫漾一個人渾渾噩噩過完了整個高中。


    她到最後也不知道宋甜甜是為何對她充滿敵意,她問,對方要麽不理,要麽避而遠之,從不與她正麵交鋒。


    因為她心裏知道,這件事不怪溫漾,可是她也做不到冰釋前嫌,和溫漾如初,她怎麽能不怨呢?


    誰都是第一次喜歡一個人,然後無疾而終,那個人若是別人她不計較,可偏偏是她最要好的姐妹!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溫漾在高考前一天收到了兩份來自國外的賬戶發的郵箱的高考資料,匿名,去查也無此賬號。


    溫漾看著那些用心的字字句句,兩方發的內容不相同,撿的都是肯定能對她產生幫助的,除了這以外,一句留言沒有。


    她的手都止不住顫抖,正因為知道是誰,她才會難以忍住傷心,一個人默默坐在窗戶前,透著月光黯然神傷,任由淚水滑落屏幕,這次哭得倒是不激烈,而是明明已經愈合的傷疤再次被撬開的疼痛而已。


    ……


    後來,溫漾考了個很好的大學,算是超常發揮,而與宋甜甜也不複相見,宋甜甜去了其他城市讀書,溫漾一個人被迫的承受了一切的一切滯後感。


    宋甜甜走是跟她斷了一切聯係,微信電話通通刪除加拉黑。


    大家身邊都站了新的人,直到大四那年,溫漾變得落落大方,不苟言笑,被歲月磋磨過後,是成熟的她,她現在喜歡將頭發全部都綁上去,覺得礙事,幹起事來也利落多了,沒有以前的拖遝症和總想著依賴別人。


    她與朋友們拍了畢業照,便到處遊走,自己拍照留戀。


    溫漾看著他們,腦海想到之前,也是有歡有笑,有愛有祝福的日子,落寞感充斥著身體,久久散不去,當她拿著攝像機給朋友拍照時,鏡頭一轉,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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